想要告訴所有再也看不見光的人:別害怕,我們都在你身邊陪你。

13.3.15

The Violin

  提到反抗,從各個層面來說都是存在的。對立於壓迫,對立於主流。甚至更有甚者,像是卡繆說的,必須要活得讓存在就成為一種抵抗。

  小提琴革命曲提到的反抗,不如說是一種對於暴力的反動。故事的背景地點並沒有明確指述,但是考慮到導演本身是墨西哥人,而這部片所意指的民兵與政府軍,在在可以讓人不經意的聯想到西元19201930年的墨西哥內戰。但是被問到是否意旨任何特別的戰役時,導演Francisco Vargas卻說,他並沒有這個意圖。他希望這個電影可以在世界上被播放,因此他刻意去除顏色、去除任何可以判斷時代背景的細節描述。他甚至舉例說,當他在希臘放映時,底下有個老人在會後問他
  「你是希臘人嗎?」
  「不是。」Francisco
  「那你有家人或朋友是希臘人嗎?」
  「也沒有。」Francisco
  「那你怎麼對於我們五十年前發生的故事這麼了解?」

  我常覺得,這樣子注定繼續反抗與暴力戰爭的場面其實並不會有真正終止的一天。或者更準確說,我認為所有的壓迫與相繼而來的反抗與暴力均非正義,而且不會被正視。電影之中的暴力是強大的,組織型的軍隊暴力。不論是拷問犯人或是姦淫婦女。而相對的反抗,則是在討論的範疇。比如在電影文字當中,老者的反抗與父親的反抗與小孩的反抗,在時間軸上巧妙的錯開,但是卻又可以被討論在一起。父親的行動當中不讓自己的親友知曉。他在黑市買賣軍火,在反抗軍當中跟著行動。他即政府軍的死敵。他的反抗來自憤怒、來自對於親友死亡的仇恨。而相較之下,電影最為著墨的是老者的反抗。
  若要提到老者的反抗,不得不從形式以及內涵兩點下去討論。因為實質上,這兩件事情是不一樣的。形式上來說,老者的反抗手法是音樂。他不斷地藉由演奏小提琴,從淪陷的倉儲村子裡竊取尚未被取走的軍火。他與將軍談論戰爭,談論人生。彼此之間都不是真正的幸福快樂的人。他們都在為活著而努力。將軍甚至希望可以跟老者學習小提琴。
  「你喜歡音樂嗎?」
  「……」將軍看向遠方,「對,我很喜歡。」
  將軍忽然轉頭過來,「我現在學會太晚嗎?」
  「老牛都會拖車了,你現在學不會晚。」
我特別喜歡這段幾乎是離開故事本質的對話,即使彼此之間都還是對立狀態,即使將軍下一秒就關心到為什麼老者的右手斷了這件事(故事劇情顯然地告訴觀眾這與反叛軍之間脫不了關係。),我還是很喜歡這一小段的插曲。
  而就實質而言,音樂的內涵與戰爭是完全不同的。在戰場上聆聽小提琴的將軍,這件事情無論是否與偷渡軍火有關,都是一種反抗。而將軍貌似老早就知道了老者的行動:
  我可以原諒任何事情,但是我不能原諒沒有音樂。
  音樂在這樣的情況下成為了超脫於人,超脫於現實甚至超越了戰爭與立場的事項。演奏曲目的本質就與戰爭獨立而反抗。
  而關於小孩,我倒很想說小孩與老人彼此之間的互動關係。老人不斷使用各種比喻告知小孩一些事情。比如說歌曲,比如說神話故事。努力地將討回生活的土地這件事情往下面傳。當老人第三次從軍營出來時,被塞了一把手槍。(某種程度上可以被視為是欺壓的象徵,如果考慮到那是將軍在提醒老人他知道老人在幹嘛的話。)之後,在最後一幕,小孩延續著父祖兩代的謀生方式,以演奏吉他半乞討的過活,那把手槍就這樣橫橫的掛在他的腰際。更增添了某種類似宿命卻又掙扎反抗的感覺。

  反抗的事情或許永遠是不會結束的。只要存在階級,就會存在反抗。老者在最後被命令彈琴時,也同時體認到已經無法藉由音樂反抗戰爭以及人生了。就這個角度來說,他的最後一句「音樂已經沒有了。」便有那麼一絲的絕望,身為父親身為長者,卻在村人被押解囚禁的當下必須演奏,那是一種恥辱而非抗爭。因此那句話的存在反而抓住了某個冀望透過風花雪月逃避現實的靈魂,赤裸裸地面對著現實的不堪,然後說著:我們終究是反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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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filmmovement.com/filmcatalog/index.asp?MerchandiseID=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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